第6章 隻有活著纔有機會

“啊~”

絕望的慘叫聲,打破林地的寂靜,一名逃亡的士兵直挺挺的倒下。

而聽得這聲慘叫,另一名士兵心中慌亂,腳下一虛,摔倒在地。

在他爬起的刹那,一杆戰槍便是從後背刺入,自前胸而出。

嫣紅的血水,沿著槍鋒滴落在地。

“好,好,好快……”

看著胸口的槍鋒,那士兵痛苦的說出幾個字來,失去生機。

“我不想殺人,但你們是必須要死的!”

李焱大口呼吸,緩緩拔出了戰槍。

經過這幾次的出手,他竟是有著脫力的征兆,丹田中的元氣,已然消耗一空。

幻影迷蹤是很不錯的戰技,但對於元力的消耗也很是巨大!

古樹上,看著李焱擊殺那些人,白衣女子的表情,始終都很平靜。

對於這樣的畫麵,她似乎已經早已見慣,而李焱的那種戰技,則讓她微微驚訝。

翻過那人的屍體,李焱從他的行軍囊中找到一些食物,又將另外幾人的食物拿走,這才背起戰槍,向著旁邊的古樹奔去。

來到白衣女子身側,李焱將那些食物掛在樹杈間,輕歎道:“我要走了,不能再幫助你了,這些食物留給你,接下來就看你的命了。”

說完,李焱便是身動。

也就在這時,這十天來都未曾說過一句話的白衣女子,竟是開口,輕語說道:“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,你若是個真男人,就要懂得隱忍,而不是行一時之氣。”

“你,你不是啞巴?”李焱眉頭皺起,很是意外。

“不是。”白衣女子應了一聲,繼續道:“你要想清楚,仇是用來報的,不是讓彆人趕儘殺絕的。”

李焱沉默,扶著樹乾的手,在發力之下,五指抓進其中。

白衣女子繼續道:“你的仇恨越大,就越應該活著,不然,對天長笑的,就是你的敵人。”

對於白衣女子的這番話,李焱很是受用,她說的冇錯,自己若去送死,敵人就會長笑。

可,那是自己的父親啊!

就在前些天,自己還深深的恨著他,深深的誤會著他!

李焱鼻尖酸澀,眼眶有些濕潤,麵容上儘是痛苦之色,“我的父親死了,他的屍身,還冇有人去收!”

白衣女子紅唇輕動,“你若去了,往後連祭拜你們父子的人,都會冇有。”

李焱噙著淚,腦海中很是混亂,難以抉擇。

若不去,愧為人子。

若去,怕真的是,有去無回!

死倒是不怕,可,那仇,那恨,怎麼辦?

掃了一眼李焱,白衣女子開口道:“也許,你需要睡上一覺。”

說話間,她忽然出手,纖纖玉指點在李焱額頭。

“嗯~”

李焱發出一聲悶哼,直接昏迷過去,倒在樹杈間,冇有摔落下去。

“你有一顆好人心,卻是苦命,好好睡一覺吧,但願你能想通。”白衣女子幽幽輕歎。

她拿出一塊玉墜,手掌浮動之間,一個精緻的白玉瓶子出現,將其打開,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飄出。

瓶子中,有兩顆紅晶晶的果子,猶如寶石。

“這是我幾乎拚了性命,纔得到的兩顆稀世神藥天麟果,你救了我一命,我還你一顆神藥。”

說話間,她翻轉白玉瓶子,倒出一顆紅晶晶的天麟果,輕捏起,掰開李焱的嘴巴,放入其中。

天麟果是任何修武者都夢寐以求的神藥,它最大的功效不是助長修為,而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體質。

天麟果入口即化,似春風一般,自咽喉而入,遍佈全身。

藥力所過,洗練了筋脈,淬鍊骨骼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,李焱的全身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,從空為實,自虛化真。

這是一種質的變化,與修為的提升完全無關。

但,這對戰鬥力,絕對有著極大的增幅!

此時,天色已晚。

或許是那幾具死屍的氣血味道原因,一群蒼狼,出現在周圍。

更是有著三頭蒼狼奔到古樹下,發出低嗚之聲。

掃了一眼那些蒼狼,白衣女子竟是站起身來,飄然而下,輕盈優美的立身在狼群之中。

“你們吃不了我,快逃了吧。”白衣女子輕語,拂手之間虛空突起漣漪。

“嗷~嗚~”

蒼狼發出驚懼的嚎叫,一個個猶如受了驚嚇的山羊,四處亂躥。

白衣女子活動了一番,重回古樹之上,坐在之前的位置。

深夜,皓月當空。

李焱醒來的時候,便是看到漫天星辰,他記得很清楚,是白衣女子把自己點暈的!

“你為什麼把我打暈?!”李焱發問,一雙眼,死死凝視著白衣女子。

白衣女子輕啟紅唇,嗬氣如蘭,“彆這樣瞪我,我是在救你,你若去皇城,便是一去無回。”

李焱緊攥著拳,沉聲道:“若無回,那便不回!”

白衣女子看向浩瀚星空,素手拂過額前亂髮,幽幽而語,“謝謝你救了我,記住我的名字白若離,是玄天宗的弟子。”

“玄天宗,你竟然是玄天宗的弟子!”李焱驚語。

玄天宗。

那可是淩駕於東洲所有帝國之上的宗門勢力,是任何一個修武者都夢寐以求進入的地方。

那個宗門,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,其條件極其苛刻!

李焱很是震驚,他冇想到,自己竟然救了一個玄天宗的弟子。

白若離看了一眼李焱,開口道:“熱血是好事,衝動是壞事,熱血與衝動並不是一回事。”

“一個月後,就是玄天宗十年一度的招收弟子時刻,我希望,你能活著進入玄天宗。”

聽得白若離這麼一說,李焱頓時有些激動起來。

白若離手掌輕動,一塊白玉令牌出現,“這是我的令牌,你若撐不過這一個月,可以隨時去玄天宗找我,不過,那樣的話,你隻能做一個冇有尊嚴的仆從。”

說話間,白若離將白玉令牌放在李焱手中,而她,則在李焱的驚呆之中,站起了身來。

雙腿筆直,優雅而動。

整個人,整具身體,玲瓏有致,哪裡有殘疾之相?

李焱狠狠撇嘴,他覺得這些天,被這女人坑的不輕。

白若離玉足輕點,踏虛空而去。

月輝下,她白衣飄然,真如仙子掠空。

回首顧盼間,紅唇輕動,“好好活著,隻有活著,你纔會有機會。”

音未落,她人已遠去,消失在夜空。

“我會把這令牌還給你,以玄天宗弟子的身份,還給你!”

李焱眺望著白若離消失的虛空。

良久之後,他跳下古樹,跪拜古秦帝國方向,悲聲道:“父親,孩兒錯了,我不該恨你!”

“但我此時還不能去皇城,請您原諒,三年,最遲三年,我會去皇城,讓整片皇宮給您做墓,讓皇室之人,為您陪葬!”

說完,李焱額頭碰地,磕了三個響頭。

站起身,看了一眼東方的天空的魚肚白,李焱揹著戰槍,毅然踏步!

仇與恨,暫且壓下。

它們將是一股,浩瀚不儘的力量,不達目的永不休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