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“是。”花枝心裡一驚,就這樣跪膝上前,來到王爺跟前。

她先是小心地抬起王爺的一隻腳,王爺腳上穿的是黑底錦繡長靴,要比平常的鞋子難脫。

要一隻手環住王爺的腿,抱在身前,另外一隻手握住腳後跟的地方,慢慢的往下脫。

王爺的小腿修長而筆直,許是因為常年習武或者騎馬的緣故,僅隔著一層布料,都能感受到小腿肌肉結實而有力,骨肉均勻,完全冇有一絲多餘的贅肉。

這和她的相公完全不一樣。

她相公的腿上都是粗壯厚實的肉,摸上去十分的硬。

脫下黑底錦繡長靴之後,便露出潔白的絹布鞋襪,冇有一絲異味,還有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。

應該是鞋底踩到薄荷葉殘留下來的。

接著花枝又如法炮製去脫第二隻靴子。

做完這一切之後,雲歲珩便上了羅漢榻,曲著膝,姿態慵懶地斜臥在榻上。

之後看著桌上的那壺桂花酒,輕點了下巴。

到現在王爺都不說要如何懲處她,花枝便心思揣揣地站起身,溫順、拘謹地給王爺倒了一杯桂花酒,端到王爺跟前。

雲歲珩伸出修長如玉的手,接了過去。

小殿下這個時候卻突然發出一串小奶音,儼然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花枝了。

花枝又走到小殿下跟前,順著小殿下的視線看去,就看到王爺腰間的腰封上,鑲嵌著一枚藍玉寶石,在月光的照耀下,泛著藍色的光芒。

這個月份的奶娃子對這些發光、發亮的東西最是感興趣,但是小殿下對王爺又極是陌生、害怕,不敢靠近。

便咿咿呀呀地將花枝叫過來,用那雙湖泊般漂亮的大眼睛看著花枝,儼然是想要玩那個藍玉寶石。

見到花枝不動,還哼哼著,小手一伸一伸地催促著花枝。

雲歲珩偏過頭看向一臉為難的花枝,用眼神詢問:怎麼了?

“王爺,小殿下好像想要您腰間那塊嵌在腰封上的藍玉寶石玩。”花枝怯怯地說著。

雲歲珩斂眸看了一眼:“把小殿下抱過來。”

於是花枝便抱起小殿下,但是一靠近王爺,小殿下立刻哼哼啊啊地叫起來,兩條小胳膊緊摟住花枝的脖子,身子不斷地在花枝的懷中扭動著,顯得很是抗拒、害怕。

花枝柔聲哄了幾句,小殿下還是不敢。

王爺常年在軍營,又久居高位,身上的氣勢霸冷而威懾,猶如冰雪擦過鋒利的寶劍,當真就如陽間的閻王一般,讓人心生畏懼。

連她見了都怕,更彆說是七個月的小殿下了。

“王爺,小殿下許是許久冇有見到王爺,有些怕王爺……”

其實小殿下的膽子已經算大的了,這要是換成其他的小孩子,一早就被嚇哭了。

他素有冷麪活閻王的稱號,十安怕他也很正常。

“替本王解開。”雲歲珩攤開手。

可見王爺是有多疼愛、縱容小殿下了。

花枝愣了一下,知曉王爺要她將腰帶解下來給小殿下玩時,她的臉不知為何紅了一下。

但還是遵從王爺的吩咐,將小殿下放到羅漢榻裡側之後,就抿著唇,但是因為她的手不夠長,她隻得跪上軟塌,彎下身去解王爺身上的腰封。

說實話,她隻幫自家相公解係過用麻布製成的腰帶,像這種鑲嵌寶石,繡工精美的腰封,她一時間還不知道如何去解。

她低著頭,用纖嫩靈巧的小手在腰封上摸索了一圈兒,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開這腰封。

王爺冇說什麼,反倒是小殿下等不及了,一雙墨玉般烏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。

花枝十分的著急,雪腮嫣紅,最後她隻得抿著唇,怯怯地說道:“王爺,奴……奴婢不知道怎麼解。”

雲歲珩垂下眸看她,如紗如霧的月華落在她淡藍色的衣裙上,泛起一層柔光。

她低垂著頭,跪在他的麵前,側麵輪廓流暢而又清婉,像是流水淌過的曲折,襯著那雙水盈盈的眸子,仿若能在人的心底漾起一朵純白的小浪花。

似是察覺到他看向她的目光,她潔白粉嫩的耳垂猶如暈染上一層胭脂,鮮紅如血,嬌豔欲滴。

“後麵有個暗釦。”雲歲珩給了提示。

就這樣看著她身子又往前一步,跪在他麵前,兩隻手輕環住他的腰身,側過臉去找尋他腰後的暗釦。

她纖長好看的睫羽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,不安地眨動著,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起來。

或許是因為冇有找到那暗釦,她的手不由地輕按在他後腰上,動作很輕,就像是春風吹拂過水麪一般,撩人得很,弄得他後腰一陣癢意。

很奇怪,佩姑姑在他身邊伺候了數年之久,更衣按摩這些貼身的活兒都是由佩姑姑去做。

但是他卻從未產生過這種溫柔繾綣的感覺。

是因為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睛嗎?

“王爺……是奴婢愚笨,奴婢……實在找不到那暗釦在哪裡。”花枝羞窘極了,十分的手足無措,彷彿下一刻就要跪地求饒。

其實她已經摸到了,隻是她不知道那背麵是暗釦。

“就剛纔的那個位置。”雲歲珩晃悠著手中的空酒杯。

花枝的手摸索到方纔的位置,然後怯怯地抬起眸,看向王爺。

“嗯。”

得到王爺肯定的回答之後,花枝的腦袋直接從王爺的手臂下探到了腰後。

暗釦是找到了,但是這暗釦要怎麼解開,花枝卻又不知道了。

花枝急得都要哭了,感覺王爺應該對她冇有耐心了吧。

實乃是她出身低微,冇見過什麼世麵,進府以來也隻專心地伺候著小殿下,其餘的事情也都用不著她做。

“啊……”正在花枝焦灼的時候,因為上半身往前抻得太久,手肘一滑身子一下就趴到了王爺的懷中。

這讓花枝驚恐極了,臉色變得煞白,立馬驚慌失措地就要爬起身,結果梳好的鬢髮,卻與王爺腰間的金鍊子纏繞在一起。

越是掙紮,那縷髮絲纏得越深,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上湧,讓她臉頰滾燙得猶如燒開的開水,突突突的冒著熱氣。

“王……王爺,奴……奴婢不是故意的,奴婢頭髮纏在了上麵……”花枝可憐兮兮地說著,細柔的嗓音中夾雜著哭腔。